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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布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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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布施1

天人護佑, 逢兇化吉;所言所行,人天歡喜。

善行與功德,是大虞國官宦人家的夫人間所流行的信條。

每年中秋的前後, 最為大虞國千年古寺的安福寺總要在寺門前進行一場隆重的布施活動,以濟貧苦百姓。

但今年這活動也不知怎麽, 剛過了端陽節就開始籌備了起來, 看樣子竟是要提前。

即便如此,安福寺每年參與布施的夫人們施粥,舍米、布財絕不手軟, 安福寺雖在京郊, 絲毫阻擋不了大量的貧苦人前來接受布施。

也只有到了這個時候,安福寺坐落的山林間才無比熱鬧起來, 將這佛緣廣布的古寺和市井喧囂聯系在一起。

杜衍站在山門前的廣場邊上, 倚著圍欄靜靜地望著山下。

“唉, 你別一早就拉著個臉嘛。”一旁的亓晏, 有些頭痛地抓了抓腦袋,嘆著氣安慰他道,“你冒險提出改革的時候, 就應該想到實施起來並不會一帆風順,就連皇上都十分頭疼的事兒,你再著急也沒用啊。”

他道:“再者,今日你既然屈服於杜夫人的威嚇之下,已經到了這安福寺, 也就別擺著一副生人勿進的臭臉啦, 你也知道今天這布施和春日宴也差不了多少了,別把人都嚇跑了。”

杜衍頭也未回,依舊保持著望著郁郁蔥蔥樹林的姿勢, 他的視線在被樹蔭遮擋的山路間徐徐移動,半晌才沈著不太高興的聲音道:“你放心,你那事我會想著替你辦的。”

亓晏怎麽好意思說自己重色輕友,但他等著盼著杜衍幫忙牽線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下定決心謀劃多日,成敗就在此一舉了,便拱手朝著杜衍行了一個大禮,道:“有勞世昌兄了,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說著,他笑嘻嘻地湊近杜衍:“沒辦法,畢竟文思使大人跟世昌你更熟呢,我也是被逼無奈,哎,我母親最近也不知怎麽了,非要逼著我……我只得先下手為強了。”

先下手為強幾個字成功讓杜衍轉過視線,他冷冷地望著亓晏,半晌道:“你確定她今天會來嗎?”

亓晏仔細分析了一會兒,最後才咂摸出他說的人是文思使大人,也就是今日實際上的主角。

“你沒聽你家母上大人說起嗎?”亓晏有些同情地望著他,“今日這布施雖說是羅夫人發起的活動,但其實大部分人都是為了那位沈家三娘子啊,對了,現在得稱呼沈大人了,真說起來,能讓這京城裏男女老少都為了她不辭勞苦地來到這安福寺,這位沈大人也真是不一般了。”

他感覺杜衍眼神隨著他的話更冷了,兩人相交多年,亓晏還是頭一次見他情緒外放得如此厲害,可見這回改革阻力有多大,竟然讓他好友的情緒如此糟糕。

不過,即便是這種情況,杜夫人還是能把杜衍拉到這安福寺,看來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亓晏在心中給杜夫人豎起大拇指。

如此,杜衍不知道這布施活動的“真面目”也就情有可原了。

“聽說,帶著兒子前來的夫人們有一大半都是沖著沈大人來的,恐怕我母親也是她們其中一員,我只能使出這計聲東擊西了。”亓晏拍著杜衍肩膀,“我的幸福全靠你了,杜大人。”

杜衍移開視線,斂眸陷入了沈默。

通往安福寺的山間階梯依然曲徑幽深,沈妙妙一面提著裙擺,一面扶著鄭元英。她望著身後幾乎可以稱之為浩浩蕩蕩的隊伍,即便做了心理準備卻仍有些吃驚,低聲對鄭元英道:“母親,這些人都是來布施的?我怎麽覺得這贈予者比被贈予者的數量還要多呢?”

即便只是個幌子,但來這麽多的人也太誇張了,她寧願相信,這些人都是單純前來做善事的。

鄭元英瞥了她一眼,收回目光時哼了一聲:“布施哪裏還能有假,佛祖門前,自然都是誠心實意的。”

只不過借著布施,趁著彼此搭把手的機會認識認識也沒什麽不好。

但讓鄭元英沒想到的事情也是有的,她接到羅夫人邀約的時候,本以為她家妙妙不過只是其中的一個參與者,可在布施之日的前兩天,她才從蘇夫人那裏聽說,原來今日有不少人都是奔著他們家妙妙來的。

妙妙如此出眾,作為母親,鄭元英自然覺得這本也在情理之中,想著今日也許會有些收獲也說不定。

她想了想,語重心長對沈妙妙道:“你父親再過幾日就要回隴宗城了,這次他請了令,要帶你二哥前去,在他們出發前,你要是能有什麽消息讓他們安心就好了。”

沈妙妙滿臉苦笑:“母親,我要是真有什麽消息,父親和二哥怕是反倒不能安然離京才是,難道母親覺得我在半個月內就定親,那對方就能可靠嗎?”

她也知道母親是真的替她擔心著急,於是安慰道:“母親放心,您和父親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的,我自己小心些就是。”

兩人踏上半山,沈妙妙這才明白母親沒有誑她,安福寺門前的寬闊場地上,此刻擠滿了衣衫襤褸,粗衣補丁蔽身的百姓。

沈妙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真實的社會場面,一時間楞在原地。

這時,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恭敬地和身邊的母親打招呼,拉回了沈妙妙的註意力。

“夫人,正誠有禮了。”

李俊風站在入口顯眼的位置,幾乎是兩人一出現就走了過來。

鄭元英側身擋了女兒一下,朝著李俊風點頭:“你也來了,你母親呢?”

“母親在同覺慧大師說話。”李俊風見鄭元英神情淡淡的,笑著解釋道,“今日安福寺前人員覆雜,乞丐和百姓人數不少,夫人和沈大人都要註意些安全才好。”

他說著話,瞧見沈妙妙無奈地朝他眨眼睛,便會意地躬身退開:“夫人若有何事,盡管知會我一聲就可。”

望著他走遠的背影,鄭元英問道:“你覺得李將軍如何?”

沈妙妙閉上眼絕望到想拍自己的腦門,她娘親這才叫真正的開門見山,她可能就差一個寫著“招夫婿”的牌子掛脖子上了。

“李將軍英武颯爽,自然是無可挑剔。”她面帶微笑,朝著不遠處的鐘凝揮了揮手道,“母親,我人都來了,您可就別亂點鴛鴦譜了,鬧出笑話來,我可就再也不同您一起出現在這樣的場合裏了。”

鄭元英望著神色從容保持著得體微笑的女兒,一時心情覆雜,她倒是也希望女兒的婚事能順其自然,但這場面上別人家女兒含羞帶怯,反觀自家女兒眉眼平和一副看透塵世的模樣,她已經對今天不抱什麽希望了。

布施活動,在覺慧大師的主持下,按部就班地開始了。

夫人們布財,各家的小娘子們布粥,而男子們則就地淪為打雜差使,哪裏需要去哪裏。

分門別類聚在一起的好處就是,無論哪方說起話來都更為方便了。

沈妙妙手握長長的勺柄,將清粥一勺勺盛進桌面上擺放的碗中。她趁著僧人前來撤走空桶的間隙,對在一旁擺碗的鐘凝道:“你怎麽今天也來湊熱鬧?”

鐘凝嘿嘿一笑,道:“我是聽說沈三姐姐和齊二姐姐都來,所以才央求著母親帶我來的。”

在鐘凝身旁,正給排隊的人紛發清粥的齊慕柔一笑:“你們倆倒是好,一個被強拉著來,一個主動吵著來。”

鐘凝歪頭:“那不一樣,沈姐姐如今是文思使大人,分身乏術,自然沒那麽多閑暇時間,我則是因為想見她一面不容易,自然要抓住機會。”

齊慕柔含笑地給了沈妙妙一個“文思使大人果真不一樣”的眼神,三人有說有笑地紛發清粥,倒也真的是在行善布施,沈妙妙對眼前這樣的活動感到十分滿意。

不多時,盛裝的碗用得差不多了,沈妙妙便去尋僧人師傅索要補充。

半路上,正見一個素袍男子蹲在一個小孩子身邊,溫聲細語地說著話。

男子面容親切和善,在這寺院前簡直像是一尊菩薩下了凡塵一樣讓人心生暖意。

沈妙妙意外道:“徐敬?”

但徐敬似乎並不意外見到沈妙妙,他起身微笑:“多日不見,沈大人一切可安好?”

“連你也要這般開我的玩笑嗎?”沈妙妙佯裝不悅地瞪了他一眼,“你我好歹算是朋友,在這般地方,你也要叫我大人嗎?”

徐敬溫和一笑,從善如流地改口:“幾日不見,三娘子看著似乎清減了許多。”

他似有擔憂地望著她,沈妙妙這才一笑:“這話我倒是愛聽多了,不過是事情太多,活動開了而已。”

她說著,突然驚喜地睜大眼:“大家都在說我瘦了,非也,說不定是我長高了呢。”

徐敬笑出聲來,沈妙妙環顧了一下四周,悄聲道:“徐公子也是被家裏硬拉著前來的嘛。”

以徐敬的性格應該不是會想來參加相親的人,再者,徐敬溫和謙恭,哪裏會找不到合適的婚配對象呢。

想不到這樣的人也要被迫前來參加相親,沈妙妙心有戚戚焉,覺得和自己同病相憐的人又多了一個。

徐敬暖意融融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淡淡道:“徐家作為安福寺的供奉人之一,每年都參與這布施的。”

只不過,他卻是第一次來。

兩人又聊了幾句,沈妙妙想了想,道:“徐公子,今日不太方便,改日公子得閑,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呢。”

“哦?如果這樣說的話,徐敬自今日起,便日日得閑了。”徐敬彎起的嘴角蕩開一個好看的弧度,“左右,我從認識三娘子開始,便每日都是盼著你的消息呢。”

這話聽著多少有點不太對味兒,沈妙妙還沒想明白,便另有一人走過來,叫著她:“沈大人原來在這裏。”

沈妙妙回頭,只見有一人懷裏抱著幾摞釉瓷碗朝著她,邁著方正的步子靠近。

“羅大人?”這次換上沈妙妙驚訝了,這安福寺佛緣也太廣了,竟然連禦史中丞大人都來布施嗎?

她吃驚道:“大人也來參加這布施的活動嗎?”

羅景澄抱著碗,神情卻依舊端正嚴肅,仿佛懷中的東西不是用來盛粥的碗而是決定人生死的判卷一般謹慎。

他先是看了一眼徐敬,然後才道:“今次布施正是家母發起的。”

哦,原來那位羅夫人是羅大人的母親。想想禦史中丞大人冷面鐵腕的官威以及果斷幹脆的行事風格,沈妙妙心道,原來這位才是和她一般被硬拉來的苦命人。

但她也不好同羅大人開玩笑,畢竟不太熟,只能將惺惺相惜的話咽回肚子裏,上前從羅景澄懷裏接過兩摞碗,拿在手中發現著實有些沈,便又毫不客氣地給了徐敬一摞。

羅景澄幹巴巴道:“我聽說沈大人的攤前需要一些碗,便想著送來一些。”

徐敬淡淡地將視線轉向遠處鐘凝和齊慕柔那處,桌上擺滿的碗中已經有不少盛上了清粥。

徐敬收斂起笑意,道了句:“羅大人有心了。”

羅景澄輕咳了聲,開始抱著碗與沈妙妙聊天:“沈大人,絨花的推廣好像十分不錯,這幾日就連禦史臺中都能聽見其他大人們好奇地議論呢。”

沈妙妙笑道:“這當然還應該多謝羅大人,不然我還不知道有薈文雅集一事呢。”

“哪裏,沈大人才思精妙,明珠立世,光芒到哪裏都無法遮擋才是。”

“多謝羅大人誇讚。”

兩人正說著話,一旁靜默不語的徐敬突然瞇起眼,眼見著行雲流水般邁著大步的另一個人也朝著他們走來。

李俊風威武的身形在人群中格外明顯,甚至帶來了一波註視到了三人之間。

他笑著打招呼:“羅大人、徐公子,原來都在這兒呢。”

“李大人今日會參加這樣的活動倒是有些罕見呢。”羅景澄板著臉,將懷中抱著的碗分出一半幹脆塞給李俊風,“能者多勞,李大人也應該出一份力才是。”

李俊風似乎和羅景澄熟識,連說話的時候也少了一份客氣,直接道:“羅大人向來剛正不阿,沒想到鐵面下還有一顆善心呢,竟然會在安福寺見到羅大人,那些被羅大人彈劾送進大牢裏的人知道了,只怕要痛哭流涕了。”

羅景澄咧了下嘴,看著像是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哪裏比得上李將軍,您那腰間的刀劍可是比我無情多了。”

這兩人難道還有過節?你來我往說兩句話,聽著並不像是互相恭維彼此誇讚。

李俊風笑了笑卻不再和羅景澄對話,轉而對沈妙妙道:“玉昭妹妹,這兒山門前人多,又有許多聞風而來的乞丐,周遭實在不太安全,從此刻開始,我就跟在你身邊,保險一點總是好的。”

沈妙妙還沒來得及回話,羅景澄猛地沈下一張黑臉:“光天化日,佛門清凈之地,哪有那麽多不法之徒都往李將軍眼皮子底下沖呢。”

他打量著李俊風,似乎在評判說著保護別人的話的人自己究竟有沒有危險。

“再者,就算是保護沈大人,也不必非要李將軍形影不離,這寺前如此多的官宦子弟,加之寺中僧人,難道還都不如李將軍一人嗎?”

羅景澄說完這句,感覺好像確實沒什麽說服力,只得咬牙道:“你也得問過沈大人同不同意才行。”

氣氛頓時陷入僵局,這時徐敬一笑,他沒有看四目相對濺出火花的羅李二人,反而是和煦如風地笑著對沈妙妙道:“三娘子要是累了,寺中有我徐家一間供奉堂,離著山門也不遠,我可以引著你到那裏休息。”

剛剛李俊風稱呼沈妙妙為玉昭妹妹已經讓人聽著不舒服了,這會兒徐家的公子又親密地稱呼三娘子,瞬間惹得另外兩人不快。

你一個商賈之子,連聲大人都不喊,是不是有些逾矩了?

此時,恰巧一陣冷風吹過,沈妙妙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沈妙妙終於感覺到一絲絲不妙,先不說眼前這三人是怎麽了,單說她自己,今天實在不應該如此矚目,布施持續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只要堅持過這個環節,坐禪誦經的時候就基本安全了。

唯有低調,被傳到杜侍郎耳中的幾率才會小。

她正想立即退出這個莫名其妙的是非之地,最好能混到人群中掩蓋住她存在的痕跡才好。

就在這時,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聲音,準確無誤地傳入了她的耳中。

“幾位好興致啊,在聊什麽這麽開心,不知杜某可否有幸也聽上一聽?”

所有人都朝著聲音源頭望去,只有沈妙妙僵著背,暗恨懷中的釉瓷碗不夠大,不能讓她把自己的臉扣上藏起來。

李俊風和羅景澄看到來人臉色都是又沈了一分,只有徐敬躬身行禮,道了句:“原來是杜大人。”

杜衍走到沈妙妙與李俊風中間站定,環顧幾人,臉上竟然露出笑意:“我就說,走到哪裏都能吸引人目光的,必定是人中翹楚,果真就只有沈大人能辦到。”

“今日能在安福寺遇見各位,尤其是沈大人,也真是讓人頗感意外呢。”杜衍說著終於側身垂頭,將目光轉向沈妙妙。

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杜衍本人,沈妙妙只僵了一會兒,心中倒是反應過來了。被他這樣說,沈妙妙鬼使神差地來了一句:“我和杜大人彼此彼此吧。”

原本氣勢頗兇的杜衍聞言,眉頭一皺。

山門前,臺階下,聚在一起的夫人們望著他們五人聚著的這處,正在低聲交流。

羅夫人道:“這次真是難得,想不到這京城裏適齡的孩子們都能到場,這是善緣也是福緣呢。”

亓夫人舉目四顧,咬牙正找著自家的逆子,並未插話。

徐夫人溫聲軟語:“尤其是朝中幾位青年才俊竟然也能來,真是了不得。”

衛國公夫人笑著道:“也是巧了,我們幾位家裏都是兒子前來的呢。”

杜夫人看了半晌,尤其是看到自己兒子最後一個湊上去,簡直要被氣吐血了,這局可是她精心為自己那榆木疙瘩兒子準備的,誰成想,他竟然是最不著急的一個。

眼看著沈家那孩子被人圍了個水洩不通,他再擠上去還有什麽意思,不知道什麽叫近水樓臺,什麽叫捷足先登嗎!

簡直要氣昏了頭的杜夫人實在看不下去眼,幹脆撇過頭。她見羅夫人竟然滿臉欣慰,忍不住道:“羅夫人,我記得當時你可沒說自家兒子也要參加呢。”

羅夫人掩袖一笑,臉上幾乎樂開了花,道:“杜夫人,我也是沒想到,我家那古板的孩子聽說了這場布施後,竟然主動要求來參加,你知道的,平日裏禦史臺政務繁忙,我就是說破了嘴皮子,他對這種事也是不屑一顧的。”

末了,她似是怕人誤會,補了一句:“我指的不是布施行善這事。”

杜夫人暗暗咬牙,幾乎已經不抱希望了。

原本想著給她兒子好好尋一個機會,這下好了,機會趕不上趟不說,競爭對手倒是尋了好幾個。

合著,這京城裏的那幾家的男子都不娶親就等著找她兒子的茬兒呢。

也是沈家三娘子太過出眾了,誰不想娶回家,就是供起來什麽也不做,那也是光耀門楣之事呢。

算了,杜夫人心灰意冷,這次布施過後,她可不管了,自己兒子沒用,她難道還能帶人將沈家三娘子搶到府中不成?

那邊的杜衍並沒有接收到母親一連氣飛過來的許多眼刀子,他望著沈妙妙,半晌道:“我有話想同沈大人說。”

他伸手將沈妙妙懷中的碗接過來,二話不說,轉而塞進李俊風懷中,大聲表明:“單獨地。”

李俊風一笑:“杜大人,這可不是在朝堂,您這樣下命令一般不太好吧。”

羅景澄也涼涼道:“有什麽話在此處直說便可,杜大人難道還有什麽需要背著人的事情?”

杜衍仿佛沒聽到他們的話,只盯著沈妙妙,認真道:“是十分重要的事,必然要今日來辦才行。”

沈妙妙滿臉疑惑,歪頭終於與他對視。

杜衍的聲音才放低了些:“是想請沈大人幫一個忙。”

臺階下的眾位夫人寥寥幾句交談後,正準備各自回到布施的活動中去,突然有人咦了一聲。

“欸,你們看。”

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沈家三娘子朝著周圍幾個男子福了福身,說了句什麽,隨後竟然跟著最後來的杜家兒子走了。

杜夫人瞪圓了眼睛,是幾人中最為震驚的。

他的兒子,今天終於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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